马来西亚高校汉语课堂真实交际输出效果问题探讨
摘 要：汉语作为二语教学在马来西亚发展迅速，目前，马来西亚国内全部20所公立高校都设立了汉语班。然而，马来西亚高校的汉语班学生的真实交际输出效果却不甚理想。文章通过对马来西亚著名的公立高校进行课堂观察，尝试探讨原因并对采用翻译法的教师提出汉语教学方法的一些建议。
关键词：马来西亚高校汉语课堂 教学问题 翻译法
一、前言
马来西亚汉语作为二语教学的发展和1974年马中建交有很大的关系。马中建交以后，马来西亚政府陆续在公立高校开设汉语作为二语的课程。根据马来西亚统计局的文告，马来西亚总人口3170万人，华族665万人（23.4%），马来族1948万人（68.6%），印度族199万人（7%）和其他民族约3万人（1%）（东方日报，2016：1）。马来西亚的官方语言是马来语，英语是通用语。马来西亚公立高校的汉语作为二语教学是面向国内的汉语为非母语者，主要是马来族和其他民族，马来西亚政府对马来民族学习汉语这门第二语言是抱持开放的态度。研究汉语传播的学者认为，由政府主导或半主导的语言传播具有投入经费多、传播力量强、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的特点（吴应辉，2013：72）。马来西亚公立高校汉语课的发展就明显的体现了这个特点，目前，马来西亚国内全部20所公立高校都开办了以汉语作为二语教学的课程，这些零起点汉语课的目标主要是学习者能达到以简单的汉语进行交际沟通。
马来西亚公立高校汉语课程最全面的，是马来亚大学的文学院以及博特拉大学的现代语言及传播学院，开办的汉语课程有主修和选修项目。马来西亚20所高校的汉语课程所属学院各不相同，有的在外语系，有的在马来西亚语系。由于大部分高校初级和中级汉语课的学生在真实交际的输出效果不太理想，学生无法理解课本内容以外的简单交际问题，听力和会话也没有达到基本的普通交际沟通水平。笔者为此到马来亚大学和博特拉大学的汉语课堂进行实地观察，在课程开始初期观察语音和课文教学，在课程结束之前观察教学效果，并对10所高校的汉语教师进行问卷调查，探讨学生真实交际输出效果不理想的现象并提出一些建议。
二、高校汉语课堂真实交际输出效果不佳的原因探讨
（一）注重背诵缺乏听说技能训练的汉语课
马来西亚公立高校对汉语课程的设计并非以听说读写的技能课面貌呈现，而是设计为一门综合课。马来西亚高校其他外语课如韩语、日语、法语或西班牙语课一般也多为综合课。选修和主修的汉语课一周也只有2小时或是6小时。综合课课时较短，学生语法扩展操练不足，又缺乏听说训练，学生要达到课程目标进行真实交际似乎有些难度。在课堂观察中发现教师主要还是采用以教师为主导的现代语法翻译法进行教学，着重书面语的词汇翻译和句型理解，偏重读写训练，忽视学生的听说技能训练，因此学生的口头表达能力普遍偏低。汉语教师在语法，词汇和课文教学方面，主要是解说和阅读。教师在解释词汇以后，课文中的每个句子教师都会重复让学生跟读至少三遍，在课程结束之前，再对全体学生提问与课文中相关的问题。教学活动主要是朗读训练和提问训练。问卷调查的25位不同高校的汉语教师都显示他们在课堂上主要采用了翻译法，另外选项较高的还有视听法和交际法。而在问卷中初级班的汉语教学内容应注重交际多于听说读写的技能选项中，只有7位教师选择了同意，其他18位教师选择了基本同意或不同意，这也显示了大部分教师的教学目标有别于汉语课程注重交际的教学目标。
（二）外语媒介语过多汉语目的语过少的输入问题
综合课一般课时较短，马来西亚高校的汉语课使用马来语和英语作为教学媒介语，教学对象大部分是马来族学生，汉语水平都是零起点。然而，汉语教师在课堂中的用语不论是在词汇的解释，课文的解说，还是练习的讲练，大部分都是英语或马来语。这导致学生在课程结束后也只能说出在课文中曾经出现的简单汉语词汇和句子，无法和外人以汉语进行简单的自然交际。在进行课堂观察中发现，汉语教师在简单的课堂用语和指示，例如翻开至第几页、现在开始阅读、这问题什么意思，都在使用作为媒介语的英语或马来语，作为目的语的汉语只有课文中出现的词汇。在两所大学的课堂观察录音记录显示，初、中级汉语教师使用目的语和媒介语的比例不仅没有达到5：5，而只有3：7。在语言学习中，语言输入量的不足必然难以引起质的改变。教师在课堂上普通汉语词汇量的输入不足，对学生在自然交际中的语言表达能力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三）注重背诵和缺乏语法扩展操练影响语言学习的生成转换
高校汉语课班级的学生数量从15到接近30位不等，课时的限制使得学生在课堂上获得的平均操练时间不多。在课堂观察中发现采用现代语法翻译法的教师较注重讲解内容和解释词汇。教师注重讲授语序却不太注重教授语法，很少进行语法扩展操练。根据乔姆斯基的语言生成转换规则系统，最主要的三个部分由句法规则，语义规则和语音规则组成（刘玉屏、孙晓明，2010：160）。教师不注重语法操练会造成学生在语言学习的生成转换方面有很大的问题，没有办法产生合乎语法的句子。缺乏操练的学生在目的语没能完全掌握的情况下，在需要表达语言技能时，就会有意识地使用其他语言比如代入英语单词或通过身体语言进行交际。学生一旦习惯于这种表达方式，将影响教学质量。课堂观察显示，教师们在布置学生的团队作业方面，采用的是注重情景以完成任务的交际法。学生的作业要求呈现情景，例如问路、到餐厅点餐等。虽然这些作业是以进行交际为首要目的，但是大部分学生基本是改写课文中出现的句子然后进行背诵。这也是因为缺乏生成转换的操练，学生没有办法自行创造合乎语法的新句子。
三、对提高高校汉语课堂真实交际输出效果的一些建议
（一）汉语教师可通过课堂录影进行自身教学观察及评估
马来西亚高校的汉语教师大部分是本土华族。然而，在汉语教师的访谈和问卷调查中发现教师对二语教学法不太熟悉。这是因为马来西亚缺乏汉语作为二语教学的教师培训以及教学法方面的研究，也没有进行课堂?察的传统，而大多数的汉语教师是从中文系和汉语语言研究学系毕业的文学和语言研究生。目前马来西亚的高校汉语教学还是以教师为主导，汉语教师较为熟悉的二语教学法还是翻译法。在课堂观察中发现关于语法和生词教学的具体方法，大多数教师采用的是朗读训练和提问训练。高校汉语教师可通过课堂录影，进行自身的教学观察以发现问题。例如，媒介语过多则有意识地提高课堂汉语目的语的应用，尤其是学生已经在课文中学过的日期，数字，代词等。除了书面语的学习，也应该多注意学生在真实交际中的口头表达能力，多让学生进行搭配训练和扩展操练。
（二）汉语教师可多借鉴中国国际汉语教学研究的成果
马来西亚高校汉语教师在进行汉语课程教学的时候，适当利用第二语言教学法理论来进行指导是有必要的，而在具体的课堂教学中采用搭配、扩展、演示、比较等方法，才能使学习者熟练地使用汉语口语与人交际。对外汉语教学属于应用语言学范畴，但是除了汉语言本体理论之外，教师还要学习研究有关教学方法等基础理论，并把这些理论应用到教学实践中去。马来西亚汉语教师采用的翻译法是现代语法翻译法，即认知法。认知教学法倡导注重学习者的心理过程，强调理解，强调发现学习。因此，注重记忆词汇的马来西亚汉语教师也可关注中国的“字本位”理论研究。因为“字本位”理论研究也是一种认知教学法，提出通过抓住核心字，大大减轻学生的记忆负担，除了提高词汇习得的效率，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培养学习者培养出自行猜测、推导词义的能力（王骏，2005：37）。另外，马来西亚的汉语教师可以通过“中国知网”，多阅览有关国际汉语教学方法的期刊以提升自身的教学方法。一些学界知名的期刊，集中发表对外汉语教学研究的成果。《世界汉语教学》《语言教学与研究》《语言文字应用》《华文教学与研究》等期刊，就有许多适合外国汉语教师参考的研究。
（三）汉语教师可多参与中国汉办对外汉语研究的教学活动
想要了解汉语作为二语教学法方面的知识，马来西亚汉语教师可通过上网查询汉办及孔子学院的国际汉语教学的最新动态以提升自身的知识。马来西亚的孔子学院由于可供查询的讯息发布不多，马来西亚国内汉语教师因此不太留意其动态，对于国外的孔子学院进行的活动基本不太清楚。马来西亚目前的2所孔子学院，一所是2009年7月北京外国语大学与马来亚大学（University of Malaya）合作成立；另一所则是11月海南师范大学与马来西亚世纪大学（SEGI University）合作成立。马来西亚高校汉语教师应该多留意汉办的信息，多参与汉办和孔子学院在国外举办的教学法研究会?及短期培训，以提升及跟进国际汉语教学的最新发展。外国的高校汉语教师必定可以从会议和培训中，学习到新颖的教学手段，通过观察新的教学方法，提炼出适用于自身汉语课堂的教学设计。
四、结语
目前，西方国家的外语教学依然有许多教师采用现代语法翻译法，认知教学法的研究也还在进行中。马来西亚高校的汉语教师在认知法的理论和语法技能训练方面依然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高校汉语教师可通过网络，展开教师的“自主学习模式”，除了对自身的教学进行观察及评估，也应该多阅读二语教学法的理论，通过学习和实验新颖的汉语技能教学法，提高学生的听力和口头表达能力，尽力让学生达到进行真实交际沟通的汉语课程目标。
参考文献：
[1]刘玉屏，孙晓明.语言学与第二语言习得理论[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0.
[2]陆俭明.增强学科意识，发展对外汉语教学[J].世界汉语教学，2004，（1）.
[3]王骏.在对外汉语词汇教学中实施“字本位”方法的实验报告[J].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05，（3）.
[4]吴应辉.汉语国际传播研究理论与方法[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3.
[5]叶婷婷.马来西亚高校汉语作为二语教学发展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1.
[6]主笔.大马总人口达3170万[N].东方日报（吉隆坡）国内新闻，2016-7-22.
（刘慧妮 北京 中央民族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100081）